在动画片争相挖内涵、炫科技、畅想未来的时候,本届奥斯卡最佳动画长片《冰雪奇缘》仍讲述了两个中世纪公主的故事。迪士尼对公主的爱不可谓不深,从1937年推出世界电影史上第一部动画长片《白雪公主》,迪士尼已经出品12部“公主片”,塑造了13位各具特色的公主。白雪公主、小美人鱼、冰雪奇缘姐妹等7位为王室血统正牌公主,灰姑娘、贝儿、蒂亚娜嫁给王子后成为王妃(英语中与公主是一个词),平民姑娘花木兰被册封,也列入公主阵营。她们有着不同的肤色性格,全球女孩都能对号入座享受公主梦。许多人认为公主片已经过时了,但公主情
在动画片争相挖内涵、炫科技、畅想未来的时候,本届奥斯卡最佳动画长片《冰雪奇缘》仍讲述了两个中世纪公主的故事。迪士尼对公主的爱不可谓不深,从1937年推出世界电影史上第一部动画长片《白雪公主》,迪士尼已经出品12部“公主片”,塑造了13位各具特色的公主。白雪公主、小美人鱼、冰雪奇缘姐妹等7位为王室血统正牌公主,灰姑娘、贝儿、蒂亚娜嫁给王子后成为王妃(英语中与公主是一个词),平民姑娘花木兰被册封,也列入公主阵营。她们有着不同的肤色性格,全球女孩都能对号入座享受公主梦。许多人认为公主片已经过时了,但公主情缘纠缠70余年,迪士尼岂能轻易挥慧剑斩情丝?《国家人文历史》对此进行了详细解读。
1 《白雪公主》《灰姑娘》 《睡美人》 公主白日梦的辉煌与惊醒
1934年,沃尔特·迪士尼决定拍摄世界上第一部动画长片,他选中了白雪公主和七个小矮人。设计师最初画的白雪公主滑稽幼稚,但沃尔特要求公主形象成熟,越像真人越好。为了让白雪公主的舞姿更具真实魅力,迪士尼邀请著名舞蹈家玛吉·钱皮恩担任模特,动画设计师将她的动作细致复制到白雪公主身上。
《白雪公主》最初预算25万美元,但到1936年末已花75万。提供贷款的美国银行董事局副见透支这么多钱,三年还没憋出个东西,十分担心迪士尼破产银行。他强烈要求预览《白雪公主》片段,看看他们把钱用来干吗了。迪士尼从来不在影片杀青之前给任何人看,但为了继续获得贷款,只好破例。由于影片还没有完成后期配音,放映时沃尔特·迪士尼站在一旁亲自配音和演唱,银行官员面无表情地看完,临走时说:“这个东西将给你带来一大笔钱。”
1937年底《白雪公主》上映,首轮发行获得800万美元收入,当时一张票均价为0.27美元。1939年,第11届奥斯卡为沃尔特·迪士尼颁发特别,主办方打造了八个小金人:一大七小,向白雪公主和七个小矮人致敬,颁嘉宾是秀兰·邓波儿。
二战后,迪士尼拍摄第二部公主电影《灰姑娘》。沃尔特·迪士尼人物动作都要以现实场景为基础,要用真人先彩排摄影,然后根据摄影绘制动画。迪士尼请女演员海琳·斯坦利作灰姑娘原型,当海琳脱下破烂衣服换上礼服登场时,迪士尼本人都流下了的泪水。超过400名女演员报名竞争配音,迪士尼选择了没报名的歌手艾琳·伍兹。灰姑娘美梦成真的故事慰藉了在战争中受创的人们,也使迪士尼公司。
1959年,《奥若拉》上映,这位英主在中国被惯称为“睡美人”。设计师根据气质高贵的奥黛丽·赫本设计了奥若拉的形象,但给她一头金发,而不是赫本的深色头发。也许是由于审美疲劳,《奥若拉》并没有取得轰动,评论人士认为,奥若拉优点面面俱到,反而没什么特征,还不如影片中三个顽皮的老仙女丰满有趣。
迪士尼最早的三部公主片,都因主角近乎无脑的纯真受到诟病,睡美人被王子吻醒的一刹那,标志着迪士尼的傻纯公主梦惊醒了。
2 《小美人鱼》《与野兽》《阿拉丁》 叛逆女孩公主片
《白雪公主》大卖后,迪士尼准备推出系列公主片,但《睡美人》的失败使他信心。一些剧本束之高阁,包括《与野兽》。20世纪80年代,迪士尼公司陷入危机。1989年,《小美人鱼》“迪士尼复兴时代”,此后十年,迪士尼接连推出《与野兽》《狮子王》等佳作。
《小美人鱼》中的公主爱丽儿从形象到性格都发生重大。她不是乖乖女,而是叛逆女孩,不顾家人反对与做交易,勇敢追求爱情,最终赢得幸福。设计师为爱丽儿设计的发色起初是金色,但最后改成红色,一是红发和美人鱼蓝绿色尾巴形成美艳对比,二是公司要求人物在不同中颜色发生变化。为了表现小美人鱼在海中游动的动作,设计师请模特雪莉·斯托纳在游泳池中潜泳,秀发的飘动是模拟美国第一位女宇航员萨莉·赖德在太空中的头发状态。评论人士盛赞小美人鱼有。也有人认为,青少年会和爱丽儿学会叛逆,还有人说小美人鱼的衣着(贝壳胸衣)使她成为迪士尼史上最角色,尤其是刚变形时下半身赤裸,作为儿童片太“刺激”。
1991年的《与野兽》是迪士尼最受好评的公主片之一,受到评论家和女权主义者的赞美,甚至获得奥斯卡最佳影片提名。迪士尼起用从未写过剧本的女编剧琳达·伍尔弗顿。她从1933年的电影《小妇人》中取得灵感,以凯瑟琳·赫本饰演的乔为蓝本,赋予贝儿博览群书的爱好和无所的品质。她和野兽的爱情建立在共鸣上,不像其他公主王子凭着“眼缘”一见钟情。伍尔弗顿说:“过去的动画女主角命运都受外在力量支配。贝儿给我们的最大是,女人不得坐着干等。她不是在寻找男人,而是在寻找知识、冒险,以及她和父亲的美好生活。”
1992年迪士尼乘胜追击推出《阿拉丁》,讲述阿拉伯公主茉莉父王包办婚姻,与穷小子阿拉丁恋爱的故事。该片创造了5亿美元票房,但评论界评价不高。唯一的创新是茉莉是迪士尼第一位非欧洲非白种的公主,以茉莉为开端,迪士尼推出多部“有色”公主片,开拓欧美外的市场。
3 《风中奇缘》《花木兰》 国内外都不买账的黄皮肤创新
《风中奇缘》是迪士尼第一部根据真实人物改编的公主片,主角宝嘉康蒂原型是17世纪初印第安酋长之女。《风中奇缘》创作起始于1990年,制作耗时5年,仅宝嘉康蒂就拴住55位设计师,整个团队雇了600名设计师、技术人员和画家。同时,迪士尼还在创作《狮子王》,但大多数设计师加入《风中奇缘》,因为这个项目当时比《狮子王》更负盛名。结果证明,1994年《狮子王》的史诗风采彻底压倒了1995年的《风中奇缘》。
迪士尼选择印第安公主本意是为创新,但触及的殖民历史和种族问题,在所难免。有人指出,宝嘉康蒂长了亚裔公主的脸,却是白种人的身材,她不过是根据白种男人审美塑造的异域情调理想化美人。还有人认为《风中奇缘》遮蔽了的殖民史。真实的宝嘉康蒂在约翰登陆时年仅10岁,两人并无恋爱,约翰也不像电影中那么英俊温柔,实际是个严厉的殖民者。宝嘉康蒂18岁时被殖民者英国,后半生作为“被驯化的人”样本知名欧洲。
20世纪90年代末期,迪士尼有意拍摄东方题材的公主片。迪士尼顾问罗伯特·D·S发现了《木兰辞》,戏剧性的情节马上受到迪士尼高层青睐。木兰的形象设计淡化性别特征,因为“你不可能在一支男人军队中一个长得像芭比的人”。《花木兰》全球票房3亿美元,主要是欧美市场贡献的。一年后,《花木兰》在中国上映,但反响平平,迪士尼公司认为影片排期故意错开春节黄金档、以及盗版光碟影响了票房。同时他们也承认,在中国人看来,木兰长得像外国人,很丑,故事改编太多,令人难以接受。
4 《公主与青蛙》 手绘公主最后一搏
早在1995年迪士尼推出《风中奇缘》时,皮克斯已凭《玩具总动员》掀起3D动画,随后的《虫虫危机》《公司》《海底总动员》《超人特工队》席卷全球市场。2004年拍完《牧场是我家》后,迪士尼宣布这是最后一部手绘2D动画,并解散了曾给公司带来无尚荣光的传统绘画部。
2006年,迪士尼收购皮克斯,《玩具总动员》的导演约翰·拉塞特成为迪士尼首席创意总监。约翰·拉塞特出身于迪士尼,1984年跳槽,后来成为皮克斯创始人之一。回归老东家后,他重新聘用了大批已炒掉的手绘员工,试图结合迪士尼和皮克斯的优势,2D、3D双线发展。《公主与青蛙》就是迪士尼第一部号称回归传统的公主片,也是最后一部。
《公主与青蛙》这个欧洲童话被设置在美国,因为这是约翰·拉塞特最喜欢的城市。女主角蒂亚娜设计成黑皮肤,主创人员说他们并没有对皮肤颜色想太多,居民本来就以黑人为主,这是自然而然的选择。但许多人愿意用政坛潮流来解读黑公主现象。2004年赖斯成为第一位黑人女性国务卿,2007年奥巴马当选第一任黑人总统,2009年上映的《公主与青蛙》仿佛有“献礼”色彩。黑人公主既是创新也是冒险,稍不留意就可能好心办坏事,惹来种族歧视的嫌疑。迪士尼特别聘请了著名脱口秀主持人、黑人女性奥普拉·温弗瑞作为艺术指导,奥普拉在片中还为蒂亚娜的母亲配音。
手绘人物是《公主与青蛙》的宣传重点。在计算机时代,手绘的经济和时间成本太高,大部分背景和建筑仍然是由电脑软件制作,一些数码上色工作也外包给第三方公司。《公主与青蛙》叫好不叫座,评论界称赞手绘美好,但票房只有2亿多美元。同年上映的《飞屋环游记》,以7亿多票房让人体会到3D潮流,顺之者昌,逆之者前途渺茫。
5 《长发公主》《勇敢传说》《冰雪奇缘》
3D公主的逆袭
2010年初,迪士尼紧急叫停正在创作的2D动画片《白雪皇后》,但继续推进同为公主片的《长发公主》,后者是用3D技术制作的。《长发公主》本来遵循传统,以女主角名字命名影片,但“乐佩”一看就是公主题材,迪士尼担心损失男性观众,于是加大男主角戏份,还改名《纠缠》。这让观众迪士尼为了市场放弃经典标题。《纠缠》引进时,翻译成直白易懂的《长发公主》。这是迪士尼第一次以3D技术拍摄公主片,花了2.6亿美元,创下迪士尼制作成本纪录,5.9亿票房不尽如人意。长发公主设计原型是著名影星娜塔丽·波特曼和《律政俏佳人》主演瑞茜·威瑟斯彭。迪士尼采用了非真实感绘制技术,并引入多名2D动画师参与设计,以使画面仍然保留油画意境。
2012年的《勇敢传说》大概最不像迪士尼公主片。该片完全由皮克斯团队制作,是皮克斯出品的第一部古装剧,第一部以女性为主要人物的动画片。女主角梅莉达是迪士尼公主中成熟女性气质最弱的一位。《勇敢传说》上映后口碑一般,还是收获了5.3亿票房和奥斯卡最佳动画长片。
《冰雪奇缘》是近20年来第一部真正让公主片扬眉吐气的电影,故事原型是安徒生童话《冰雪皇后》。2011年底,《长发公主》的成功让迪士尼决心复活冰雪皇后,用3D技术制作,并进行大尺度改编,最终故事和安徒生原著关系不大。制作中的一大突破是主题曲《LET IT GO》(译名为《随它吧》)的完成,这首歌给予主创人员灵感,把艾莎公主塑造得性格更加复杂、令人疼惜。
继承《长发公主》的经验,《冰雪奇缘》同时使用电脑和手绘两种手法。导演詹妮弗·李对布景的可信度要求严苛,艾莎用魔法建造城堡的过程,仅一帧就需要50位动画师花费30小时,使用4000台计算机工作。理工学院的物理学家被请来给主创人员雪花形成的原理,以及为啥每片雪花都独一无二。学习这些知识后,动画师绘制了2000多种不同形状的雪花。艾莎有42万根3D发丝,安娜有14万根,生活中真人的头发不过10万根。
詹妮弗·李是史上首位执导迪士尼动画长片的女导演,是继《与野兽》编剧琳达·伍尔弗顿之后,第二位创作整部迪士尼电影剧本的女编剧。《冰雪奇缘》被评价为“女权主义电影”,看来不是偶然,詹妮弗·李很为这个评价自豪。艾莎对妹妹说:“你不能和刚刚见面的男人结婚。”这句话给白雪、小美人鱼等各位公主上了一课,几乎了之前大部分公主片的剧情性。迪士尼敢于推倒重来的创新,让公主片终于重登动画帝国的顶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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